冻醴

【原著向】悲丝（忘羡ABO）其四 景仪

　　原著向abo，私设姑苏名嘴蓝景仪是忘羡在暮溪山有的孩子，羡羡临死前交给蓝启仁抚养。

　　

　　但还是长成了原著的那个亚子。

　　从这章开始，就是奶追奶仪的主场了。

　　仪者度也，欲言景之使万物能形貌也。

　　景仪这个字是爸爸取的哟。

　　当然思追也是爸爸取的。故纸犹可思，斯人莫可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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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悲丝  第一

　　其四  景仪

　　【上】父子

　　病重的人五感总是蒙昧。

　　恍恍乎终日，张目视物，不知时世移易，引腕欲触，桎梏于卧榻之笼。

　　蓝忘机从那牢笼中醒来，过去三年的痛楚，便如昨日一日般轻易地渡过了。

　　当二公子嘱咐弟子打开静室常年紧闭的门户时，湿润的雪挽过青色棉帘客入此间。

　　“含光君今日起得比平时要早，需要我唤泽芜君过来么？”弟子询问。

　　“不用打扰兄长了，侍我起身去院子里走一走吧。”

　　那静室修在家主寒室的西侧，一处面南的林地间。坐看寒山绵连，云山缭乱，晓山青妍。在山与山的回转处或为薄蓝黛染，或铁画银钩，或云深难知。

　　其中复有白鸟逡巡。

　　仲冬的日光重新唤醒这双浅淡眸子视物的欲望，那初阳的淡金色勾画云深不知处远近的峰峦，浸染松枝上微融的冰雪，照写在零落的广玉兰树下。

　　照写在一位白衣公子上。

　　“景仪。”蓝忘机喟然叹曰。

　　景，日光也；音同影时，又言有形之物因于日光所生。

　　仪，欲言景之使万物能形貌也。

　　看着山间的景色从那初阳中焕发，蓝忘机胸中涌起了多年不曾有过的“今天是新的开始”这样充满希望的情感。

　　——

　　小孩子一天一个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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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医家说童子的纯阳之体，就是讲小孩子的阳气生发好动，病来的快去的也快。

　　刚被抱到寒室时，大公子蓝愿烧的迷迷糊糊，小公子蓝悦病恹恹，瘦小的像不足周的婴儿，尚不能离开成人的怀抱。

　　所以回到父亲住的静室以前，二子是大伯蓝曦臣的弟子（三个小哥哥两个小姐姐）在照顾。

　　五岁的蓝思追已经是口齿伶俐的年纪了。虽然，他将来到云深不知处以前的种种忘得一干二净，但是那孩子刚到一个陌生的环境，也丝毫没有表现出慌张，在蓝曦臣膝下时，更是举止端方，敦敏笃实，大伯问他白天学了什么？弟子是如何照顾他，玩耍了什么，他都能对答如流。

　　蓝愿公子颇为老成早慧，寒室里的弟子都很喜欢这个省心的，也从不似逗弄小孩儿那样地哄着他。

　　只要蓝愿公子在，云深不知处的纪律就会自然地变好许多。他们师兄弟间的相处不像是带孩子，说是十几岁的少年同窗还差不多。

　　至于另一个少爷，蓝悦公子就真真是一个三岁的稚子了。

　　太小的孩子忘性都大，蓝启仁问阿愿和阿悦还记不记得乱葬岗的事情的时候，阿愿只说不记得了，空空白白一片。

　　而阿悦只记得从前是有一个闻起来好甜的人（羡羡）抱着自己，也有胸部软软的（江厌离），但是有点凶的人（温情）抱过，记忆里还有个嗓门好大的声音（江澄），不总出现，所以不知是谁了。

　　他对周围的人都有些模糊的印象，却不知道现在住的地方和从前已然大不相同了。

　　想来魏无羡照顾他的时候，没有让阿悦见到过乱葬岗上一团糟的冲天怨气……

　　【作者按：小孩子会把特征相似的人弄混淆。比如小了我二十岁的表弟三四岁时，就分不清我和我妹。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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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阿悦这会儿刚到小孩儿学话的岁数

　　（不是学说话，是幼儿喜欢模仿周围人说话的一个时期。），

　　当阿悦的身体在蓝启仁的调养下，刚刚长足三岁的身量，会跑会跳最是闲不住，也最愿意被带出去玩耍。

　　蓝启仁折腾不动了，就把阿悦交给了内门的女孩子带着。

　　他有时坐在师姐的膝盖上，说着说着话就被外面的什么新奇事物吸引了过去，有时是树冠上被鹞鹰抖落的雪，有时是陌生弟子的脚步声。

　　小孩子的五感总是过人的敏锐。

　　“景仪公子，来猜猜这个哥哥是谁？”那女弟子抱着景仪趴在弟子房的门后和他一起猜门外的声音。

　　在往常做这个游戏的时候，阿愿哥哥的声音是最好分辨的，作为全室第二小的崽，即使思追儿努力地让自己的脚步跟上其他师兄的节奏，也还会被身高腿长的少年们落下一步。快快稳稳地走五步，然后节奏混乱地跑三步，那是阿愿哥哥的脚步声。

　　然后是寒室的弟子。蓝曦臣门下的孩子五人（仨哥俩姐）都是十一二岁的年纪，此外和家主一辈的小师叔们也常出入此间。

　　在不熟悉的人里，如果有人走路都不带风，乖乖巧巧只走直线，那一定是二叔公蓝启仁的弟子。

　　如果是下了课的师哥们，就常常要走到石子地里踩出嘎嘎作响的噪音。

　　可这个步调，虽然和二叔门下的哥哥们听着很像，却更加稳重，也少了那种刻意板着自己的拘束感。这些，小阿悦虽然说不出来，却也知道来者是不同的。

　　“含光君”

　　有门外的弟子请安的声音。

　　“公子这回知道是谁了么？”小师姐笑着问道。

　　阿悦仰头想了想，摇摇头，又不太确定地点点头。他把门推开了一个缝，只见那已然足够雅正的人群中，出现了一个颇为不同的人。

　　“是好看的哥哥！”

　　这话是和阿愿哥哥学的，好久以前，阿愿哥哥总说世界上有个又有钱又好看的哥哥，穿一身白衣，头上系着长长的飘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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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（师父叫女弟子不能叫闺名，所以蓝大叫景仪的小师姐叫的是号。芷君。）

　　（私设仨哥俩姐分别叫：长琪、观明、瑚琏 师兄；清鹤、芷君 师姐。）

　　

　　蓝忘机去找他哥的时候，两只崽崽只有阿愿在寒室。

　　小阿愿，五岁的思追公子端端正正地侍立在泽芜君的身后，眼观鼻鼻观心，若不看他垂在两侧的小手偷偷绞着衣带，还真是个老僧入了定的样子。

　　阿愿好像更喜欢兄长一些，蓝忘机想，那孩子见他来了也只是怯生生地喊了声“含光君。”就回到兄长身后了。

　　“阿愿，弟弟呢？”

　　蓝湛没有发现躲在门后偷听的阿悦和师侄女，蓝涣出声提醒道：“芷君，把景仪带过来吧。”

　　就只见一只带着抹额裹得毛茸茸的雪团子从外面滚了进来。

　　“好看的哥哥！”景仪扑在了含光君的大腿上，从衣袍的下摆处抬起一颗圆溜溜的小脑袋瓜。

　　思追想过去拉他站的正些，蓝忘机给了两个崽堪称温柔的颜色：“无事，让他抱。”顺手也捞过了气定神闲（但眼神看起来很羡慕）的思追儿。

　　蓝曦臣站在孩子们的背后，和弟弟面对面地摸着崽的头，温柔地说：“昨天不是已经应了，要改口了么。思追起个头。”

　　思追试探地来了句：“爸？”

　　蓝曦臣轻轻拍了拍他的背。

　　思追：“…… 阿爸！”

　　蓝曦臣又鼓励道：“阿悦弟弟呢。”

　　景仪脆生生地应道：“有钱哥哥！”就见到刚才还气定神闲的思追烘地，脸臊红了。

　　（蓝忘机：阿愿什么都没记住，就记住爸有钱了。蓝思追：我以前都教过他什么啊！（然而自己都忘了）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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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悲丝  第一

　　其四  景仪

　　【下】妈妈

　　妈音姥（mu），母也。若马平声，则称母曰妈（ma）

　　《集韵》曰：爸，音霸。吴人呼父曰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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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蓝忘机不太知道自己小时候的事，大概是自幼蒙叔父、兄长照料，他们很少和他讲这些。蓝湛不是爱问这些的孩子，族里那爱讲这小话的女性长辈与他也不算亲近。

　　但是三四岁的孩子还是知道自己该有个妈妈的。

　　“妈”是还没能言时，待乳的孩子呼唤母亲的声音。孩子断乳，稍微长些后就被正式点的“母亲”代替了。

　　蓝忘机没有过妈妈，但湛儿有过一个非常美丽的母亲，她隐居在后山谷地里，一丛蓝紫色花海中。

　　母亲只有每个月，月儿最圆的那天把柴门打开，会弯下腰来抱他，把他和涣哥哥放到柔软的棉絮里，在温暖的灯火下给湛儿读大山外的故事。

　　龙胆小筑的门檐下住着一家燕子。

　　“梁上有双燕，翩翩雄与雌。衔泥两椽间，一巢生四儿。”

　　燕子家的爸爸妈妈，一起孵蛋，一起从外面啄回青虫子来填家中的黄口。彼时蓝湛正是开蒙的年纪，书房的先生教他音读（dou）断句，首先就是从称呼亲属的字开始的。

　　“母，牧也，象乳子也。”

　　先生说，母，就是用乳汁哺喂孩子（甲骨文中母是双乳的形象）而妈，是乳儿呼唤母亲的声音。（全世界的妈都读ma）

　　蓝湛似是理解的点了点头，在本子上慎重地写下了母字，妈字。

　　然后晚饭的时候十分认真地对蓝涣喊了句：“谢谢妈。”

　　年方七岁的大哥差点被自己呛死。

　　涣哥说，湛儿的母亲就是妈妈，是龙胆小筑里那位漂亮的仙子。

　　“那燕子妈妈是哪一个？是这只，还是出去的那只？”巢里只有一只成燕在看护孩子。

　　蓝涣想说，出去的是爸爸，看孩子的是妈妈。可仔细一想，似乎也不对，燕子从来是轮流看家的。想了许久，蓝涣也想不出个答案，他对弟弟说：“哥哥也不知道，湛儿怎么认为呢？”

　　蓝湛不假思索地答道：“母，象乳子也。父，扶也。所以把虫子喂到嘴边的是妈妈。夏天教孩子飞的是阿爸。”

　　但好像，也不是。

　　蓝湛说：“燕子的父母，应是不分彼此，一般地抚育孩子的吧。”

　　又好像，人也该是如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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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自从有了侄子之后，蓝曦臣就好像打开了心里的某扇门，总想和弟弟讲一些他小时候的事情。

　　比如，蓝悦分不清阿悦、景仪和弟弟哪个是在叫自己的时候，谁若问他“小朋友你是谁呀？”

　　蓝悦就会一股脑的回答：“我是阿悦弟弟景仪公子小师弟。”

　　若问他你家是谁老大呀，蓝悦就会答：“是大伯和好看的哥哥。”再故弄玄虚地补充一句“好看哥哥是我哥哥的阿爸。”

　　蓝湛知道了之后就总想纠正孩子对自己的称呼，蓝湛说，我是你哥哥的阿爸，难道就不是你阿爸了？叫哥哥算什么。

　　蓝悦摇头晃脑地反驳道：“阿爸是世界上生的最好看的人，哥哥是世界上最好的人，所以你是阿爸哥哥。”

　　蓝湛心想：那你阿妈呢……？

　　蓝曦臣这时候就会过来拆台道：“忘机三岁时，也常常分不清湛儿、弟弟和忘机是哪个小朋友的。忘机还叫过为兄我，妈妈，湛儿可记得么？”

　　小时候母亲逗他蓝忘机，问他是哪个小朋友啊，忘机说：我是弟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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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很多家庭的都会遇到的烦恼就是小孩子问的太多。

　　尤其是：我是怎么来的呀？

　　这个千古难题。

　　然而这件事情在蓝家基本上没发生过。蓝曦臣的父母自幼分居，叔叔又当爸又当妈地照顾他，懂事过早的蓝大明白乱问问题，会给二叔添麻烦。

　　养蓝曦臣的时候，青蘅君还是出过一些力的，所以相比于小四岁的弟弟，蓝曦臣和父亲的关系还要亲厚一些。到了蓝二公子懂事儿的时候，青蘅君已经不再出关了。

　　所以蓝湛的世界里，爸爸、妈妈。就只是存在于别人家的燕子罢了。

　　蓝湛有哥哥，有一个二叔，有一个母亲和一个与母亲无关的父亲。

　　等到了养蓝思追、景仪小哥俩的时候，兴致勃勃的蓝曦臣大概准备了一百个答案等着侄儿来问他。

　　然而。

　　“阿愿……还记的妈妈么？”蓝曦臣颇为为难地问。（生怕触到小朋友的心）

　　思追十分雅正地答道：“你和叔公都叫他魏公子，想来是和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夷陵老祖有些渊源。妈过世了，所以把我和弟弟送回老家抚养。大伯，咱们如果实在怀念阿妈，就这样私下里讲讲吧，阿爸听到了会伤心的。”

　　一句话将蓝曦臣后面的所有对策拦在了嗓子眼里。

　　“那你，就不好奇，小时候魏……弟妹为什么没有和你爹爹一起住么？”

　　蓝思追答道：“未知全貌，不予置评。更何况这是长辈的隐私，思追不敢妄言。”

　　高人啊！

　　以后少让忘机教孩子，小孩儿都不可爱了。

　　等到了景仪那里，蓝曦臣又搬出这个问题来问他：“阿悦，你还记得妈妈么？”

　　景仪说：“我那时候还小啊，当然就不记得了。就是好像说，虽然阿妈是阿妈，但是阿妈是男孩子。可是男的女的和是不是阿妈有关系么？”

　　蓝曦臣：嗯，有些事情对于你来说还是太早了。

　　景仪又说：“我哥说，小朋友都是像莲子那样，从一个大莲蓬里剥出来的，我和哥是一个莲花的莲蓬生的，所以是兄弟。”

　　蓝曦臣：……

　　蓝曦臣的内心戏：思追公子，高啊……（读弟技巧后继有人）